在柏林自由大學圖書館案例中,建筑師將大部分功能分區集中在中央4層的開放式混凝土結構中。書架排列在中央位置,以避開來自四周過多陽光的照射。以讀者的需求、閱讀習慣,和舒適度為出發點進行設計,已經成為現代圖書館建筑設計的主要方向。建筑師強調,如何為學生和讀者營造一個良好的閱讀環境是他們考慮的一大重點。無疑,天然光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建筑師將座位排布在每層空間的外圍(總共約600個座位),使讀者充分享受在自然光環境下閱讀的樂趣。層層懸挑的空間保證了各層都能接受到更多的天然光,同時消除了傳統圖書館空間容易帶來的壓抑感。
盡管看上去有些像油輪上的甲板,但如此的開敞式退臺空間結構另一個好處是能讓讀者對館內空間分區一目了然。現代圖書館建筑的便捷性首當體現在如何幫助讀者最省時、省力地獲得物質和精神的需求。一目了然的空間結構使讀者能迅速建立起對圖書館的整體空間感知,以及對各個功能分區的直觀認識。進入圖書館后,使其能自由、便捷地到達任何他所想去的地方,以及輕松獲得其所想要的信息資源。
然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建筑內部平板式的結構與其穹頂外殼似乎并無太多必然的關聯性,導致身處圖書館內,容易使人感覺如置身于一頂巨大的帳篷之下。且不論其熱循環和通風系統的功能優勢,這樣割離的空間結構對于圖書館建筑仍略顯浪費。同時,將座位全部設置在空間外圍的另一個問題是,致使很多座位離穹頂結構距離過近。盡管天然光照充沛,卻大大限制了人們的視野,而這對于長時間閱讀的人們而言并不能幫助他們及時調整及放松眼部和心理的疲勞。
穹頂造型的設計除了有采光、節能等方面的考慮,也許還與當時的政治環境有關。當時的柏林政府財政赤字嚴重,大量縮減對公共項目的撥款。因此,為了避免過多爭議甚至斥責,自由大學對于這個項目雖然雄心勃勃,但還是希望新建筑看起更為謙遜。于是最終的項目選址并非在當時呼聲很高的學校停車場附近的開闊地,而是“隱藏”在一片老建筑的庭院內。同時校方提出,為了與周圍環境相協調,不希望新建筑高度過高。這多少有些掩耳盜鈴的意味。福斯特最終的設計看起來不但并不如所想的那么低調,反而與原有建筑群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我們不能忽視的是,一個大學的圖書館建筑應該是能夠折射出這所大學的教育思想和治學風氣。僅就這一點,1963年自由大學校園整體規劃的負責方Candilic Josic Woods事務所恐怕不會贊同福斯特的設計。在其最早的強調人文主義和人本主義的烏托邦式校園規劃中,所極力強調的是格柵狀規劃的靈活、自由、平等的特點,以及一切以人為尺度的設計理念。在Candilic Josic Woods的規劃中,所有建筑和道路都應該能夠根據不同情況的變化及時作出調整和改造。而福斯特的設計中,甚至沒有直接對外的開口,圖書館的出入口直接與兩端建筑相連。此外,半透明的膜結構,盡管使得陽光自由滲透,而對于屋內和屋外的人們來說,卻并不知道對方的世界是怎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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